看“三农”——社会调查有感 三农, 社会调查

子舟

 第三只眼看“三农”
                                              ---国家级特困县之社会调查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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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罗库华

    2004年12月。湖南新化。寒风萧萧。
    冰封的大地，沉静的库区。
    作为湖南农业大学的一名移民之子，带着对库区家园和三农的关注，对国家级特困县—湖南新化进行了历时25天的农村社会调查。
    小车挤排在刚兴建的新化县政府广场参加人大政协会议，分明有几分虔诚。不知人大政协又在总结和计划着些什么？

  
              三农的实际问题与困惑

                         一 、农民自主权的困惑
    县委书记、县长、乡党委书记的讲话，都说把农民推向市场，农民是市场经济的主体，农民拥有生产的自主权。其实未必，农民拥有自主权却没有不生产权。如果你承认农民是市场经济的主体，是一个理性的经济人，那么在生产萎靡亏本的时候，不愿种了就可以不种了呢？根据实际调查，在湖南在新化都一样，亩产1000斤还抵不上农药化肥灌溉种子。亏本了不可以不种，这带有很大的强制性。农民没有享到计划经济的好处，也没有受到市场经济的实惠。
    在农业生产中，产前产后都是有利可图的，而产中是很难赚钱的。前些年，农民还可以经营农药化肥种子，但很快国家供销社和农业部下个文件，说农民容易造假，坑害农民，不得私人经营。难道供销社就不会作假吗？这只是一个垄断。农民自己养猪宰猪是件好事情，食品和防疫部门说农民不能宰，要交屠宰费。卖初级产品到外地还不及路费，农民真正进入市场是很难的，也就没有钱赚。农民时下打工，这里的农民只是一个劳动力，不是劳动者。听在外的打工者说，广东那里的80%都是外地民工。他们创造了财富，但没有任何的发言权，每天工作12个小时，每月400-800元，工资还拖拖欠欠。农民不干了，回家又该做些什么？农民进城只能是把原来的隐性失业变为显性失业。政府可以强制农民生产大量产品，农民却得不到社会的平均利润。所以政府只能说农民不懂市场经济。
                   二、产业结构调整的困惑
   2000年江泽民在四川考察时， 2001年朱熔基在新化检查中央粮库和经济建设，2004年杨正午来新化油溪视察扶贫工作，第一句话都是调整产业结构。农业农村是有必要调整了，决策方向对了，执行路线却错了。生产结构调整，政府都没有个准。新化油溪乡的一个村以前是种水稻的，一下要生产水果。这样一来，再投资金难凑，过去相关的流通体系也有成本，这些钱还得农民出。上面发号召，下面抓典型，搞政绩工程，往往演变成瞎折腾，最后苦得还是农民。事实上，农民并不笨，缺少的是开发农民活力的领导和政策。
                       三、增加农民收入的困惑
    县委书记、县长一再强调，要积极推广技术增加农民收入，切实加强补贴落实力度。在新化兴起了一番建设热，搞养殖育种。结果只是第一个或第一批农民赚了钱。农民使用技术是要钱的，农民出钱增加了技术投入，产量增加了，价格就回落。实际上是农民出钱，社会得廉价产品。作为一种宏观的增加农民收入的政策很难实际增加农民收入。后来政府积极鼓动公司企业实施“公司加农户走市场”战略，一开始农民也觉得这有仁义，一起赚钱，弄而弄之就变味了。公司是要利润最大化的。当农业性的公司获得超额利润的时候，就会给农民一点，只获得社会平均利润时就不找农民要，农民也不向公司拿了；如果公司得不到社会平均利润，公司就会把部分风险转借给农民。这时，政府又该些做什么了呢？为公司还是为农民？当然为企业，企业可以为政府纳税送礼，搞好也是政府业绩。在网上发现，90%的农业性企业得不到社会平均利润，不然中国的四大银行不在农村？连国营企业都会打白条，政府怎么还一味地指望民营企业带动农民脱贫致富？
                       四、农村基层管理的困惑
    加强基层管理，使农村走向秩序化，稳定化。这是每一个干部都想说的， 也是农民愿意听的。可是，农村的法治和德治都不行。在80年代，柘溪资江的渔资源管理得很好，因当时新化县有个渔民大会。每年冬季，召开渔民代表大会，商量买鱼苗和打捞等事宜，资江的鱼资源得到循环补充，合理开发利用，产量效益较高。90年代后，国家颁发了《渔业法》，县政府成立了渔业管理局和分站分局。管理人员从20余人到现在的200余人，委员收了农民钱后，建房子、买车子……农民没有钱买鱼苗了，就用细鱼网、炸药和电网去捕鱼，一开始委员罚农民的钱，后来干脆捕一次收费50元。可以看出，渔业管理人员就是靠那些非法捕鱼的人来养。渔业法破坏了农民自己管理自己的权利。农村有了经营管理局，农村的财务也一样的乱，有了义务教育法，收费一天比一天高，农村的村委会的墙上“文盲可耻”，可不知我们的委员也还是个“文盲”“准文盲”？
农村的法治和德治兼施，“治标保本”的工作还得靠政府来规范和管理。
                    五、发展乡镇企业的困惑
   如果乡长干部说，我这几年最大的贡献是没有发展乡镇企业。你不要感到蹊跷。前不久，作者所调查过的油溪第三水泥厂，结果是：90年代不如80年代。厂矿承包手续上至少有十个“资本家”的签字。政府管的是你们不出乱子和口袋里的钱，信息资源不来提供，工人的素质不去提高，弄得生产半个月停产一个月。要赚一起赚，要休一起休，这样的乡镇企业还在瞎折腾什么？大力发展乡镇企业，是实现工业化的必由之路，这样的路难走得政府都想歇了。
                       六、村民自治的困惑
   村一级的民主搞了十几年了，到了现在这个十字路口，很多人认为农民不会民主，农民的素质很低。县乡政府的政治资源与行为都在防止村民自治。政治是为经济服务的，农民没有经济独立，政治民主也就纸上谈兵。农村自治委员会下的党支部、共青团、妇联等都是为村民自治而进行的，但在行为上有些背离了初衷。民主是一种需求，素质高低的人只是在民主的程序上采取的具体方式有差别。农民需要的是真正的民主与自治，不要成了乡党政府不想管或管不了的挡箭牌。农民要自治，需要政府引导，就像市场经济与国家宏观调控一样。

 

          解决“三农”问题的思考与出路

    三农问题是新时期“三农”的外在表现形式。要解决三农问题，必须进一步解放农民。历史上，每次给农民松绑，国民经济与农村都有一次新的发展。毛泽东解放农民，新中国比旧中国好；邓小平解放农民，分田单干，温饱就解决了。
                   一、 取消农民进城的费用与手续
   现在农民离开农村，上城就业打工要带身份证、流动人口证、未婚证、边防证等，每个证多少几十块，有的还得找后门。进了城后每个季度要回来计划生育检查，每年三次，有时还收取保证金，城里也得交钱房租水电个人所得税，孩子读书交代培费，做生意交黑道保护费。这样一来，在城市还不如在农村，农民还是农民。
                        一、 取消对农休耕的限制
   既然种地不赚钱，就应该允许休耕，休耕不应该收费。农民有对土地的使用权也应该有对土地的不使用权。
                      二、 开通城乡产权交换的渠道
   在城乡开通产权交换渠道的“绿色通道”，鼓励“资本家”下乡当“地主”，“无产阶级”进城当“蓝领”。政府可以在部分地区适当地试行土地经营社保制度，成立国家土地银行或村土地信用社，将农业税和费改为农民的社会保障费，用于农民的社会保障，将集体土地使用权股权化分给农民，农民的使用权可以抵押贷款，可以获得贷款进城，也可以将土地的使用股权换取城市的社保基金，进城的农民还可以在一定时间内以一定价格赎回使用权。
                        四、增加农村资金投入
    增加农村资金投入，加强农村基础设施和公益事业建设，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内容，是广大农民的迫切愿望和要求。需要在国家增加投入的主导下，多方面筹措资金，首先从改变农村生产、生活条件抓起，着力在促进农民增收上下功夫。诸如加强农村水利、道路、能源、生态、市场、讯网建设；建立健全适应新形势要求的医疗保健、疫病防治、卫生服务体系。尤其要下大力解决农村一些地区生产用水困难，一遇干旱连人畜饮用水都十分紧缺的现状；下大力解决乡村道路状况差，通车里程少，“晴通雨不通”和不通公路等问题；努力使更多的农民尽早用上电和气（天然气、煤气、沼气和或秸杆气化气），提高劳动生产率和群众生活质量。把农民迫切需要解决的，让农民群众看得见、摸得着、能直接受益的事情办好了，就是实现了农民的愿望，就是满足了农民的要求，就是实践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广大农民就会从一件件好事、实事中，深切感受到党和政府对他们的关爱，从而更加拥护社会主义制度和党的领导，焕发出更加高涨的积极性，必将创造巨大的物质财富，生发出不竭的精神力量。
                  五、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协调发展
    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打破长期城乡分割的二元结构，是解决“三农”问题的重大举措。
　　勿庸讳言，过去在如何正确处理城乡关系、采取什么样的发展观和发展道路等问题上，存在不同意见与分歧，确需继续探索和实践。“重城市、轻农村”客观存在。在新时期、新形势下，打破城乡分割的二元结构，已到了非改革不可的时候了。
　　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在加快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的同时，充分发挥城市对农村发展的带动作用、工业对农业发展的“反哺”作用；政府须切实加在对农业的支持、投入力度，强化农业基础地位；大力推进农业、农村经济结构调整，扶持龙头企业，促进农业产业化经营；既要拓宽农民的增收门路，又不放松粮食生产，保护粮食综合生产能力；建立健全农业投入保护体系、农产品市场体系和质量检测监督体系；积极组织培训、引导农村富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和城镇有效转移就业，提高城镇化水平，走城乡拉动、互融、协调发展的有中国特色的城镇化道路。
                              六、加强农村科技教育
    抓紧抓好农村科技教育，加快提高农业劳动者的文化科技道德素质，是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举措实践证明，发展农业、农村经济，教育是基础，人才是关键，科技是支撑。不断提高农业劳动者的素质，才能更快地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最终落脚到促进农民增收。目前，农村劳动力与调整优化结构、加快增加收入和剩余劳动力转移就业等，存在诸多不适应。据网上统计，前几年新化农业人口大体状况是：受过职业教育培训、具有专业技术职称的人仅占8.1％；向非农产业转移的农村劳动力，18-40岁的青壮年占80.0％还多，初中以上文化占43.0％。由此看出，农村发展相对落后，其根本原因是农村教育、科技落后，在乡农业劳动者的文化科技素质偏低。
　　在新的形势、任务面前，我们必须深化认识，下定决心，采取措施，提高农业劳动者受教育培训的程度，加大科技推广力度，使他们掌握一两门或更多的增收技能，基本懂得有关法律规章和道德规范。这是贯彻落实“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必然要求。只要我们真正把农村建设转移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农村经济社会发展必然会大大加快。
                        七、发展农村旅游朝阳产业
    以政府为龙头，进行宏观调控和规划，打破行政地域界限，连成一条线，形成旅游板块，高起点高标准，整体配套开发。以旅游促进当地农村区域长足发展。从古城新化的紫鹊界梯田（世界文化遗产）到梅山龙宫（中国第三洞）、大熊山（国家原始森林公园）和油溪河漂流，再坐船到柘溪水库，观赏资江山水画卷，到陶澍墓，看唐市商业古街，再到桃江看10万亩竹海和多级瀑布，这是一条新的黄金旅游线路。即使现在已被湖南东线长沙、西线张家界、北线岳阳，南线衡山等周边旅游环线包围，但新化仍有其独特魅力。现今新化老百姓对发展旅游业已有了最初的冲动和热情，这是全力发展新化大旅游产业的大好机会。各景点的基本骨架搭建后，再招商引资，借助外力，全面开发。届时依托境内便利的铁路、公路、水路等交通优势，利用强势旅游资源品牌，在旅游大环线中实现梯次推进，滚动开发，便可达到“芙蓉国里尽朝晖”了。如果规划得好，尽快改变通而不畅的落后交通状况，对同为国家级贫困县的新化和安化的脱贫致富意义重大深远。　　

 

                                      结束语：

   通过25天的实际调查和资料整理，感触颇多，作为一名移民之子，作为一名从农村走出来在湖南农业大学专修农业的大学生，我们又该做些什么呢？
“三农”可以桎梏我们的发展，但不可以桎梏我们的思想。我们的差距也意味着我们有更大的发展潜力与空间……
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各级党委政府在思想上对“三农”高度重视，采取切实可行的步骤和得力的政策措施，加强和改进对“重中之重”的领导，充分调动广大农村基层干部、农民群众和农业科技人员的积极性、创造力，集聚农业开发建设人才和资金，合理利用各种资源，坚韧不拔、锲而不舍地抓下去，实实在在地把广大农民群众的利益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我认为“三农”问题是能够解决的，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一定大有希望！

 

          附1：当地农民和乡村干部的部分建言（经作者整理）
1、在贫穷落后地区的农民，免交土地使用税；
2、降低农业用化学肥料的售价；
3、大力推广科学种田方法和技术培训；
4、把水土流失比较严重地区的农民迁移到别的地方；
5、降低农民用电价格；
6、逐步改变农民用木材作燃料的问题，保护山区森林和植被不受破坏；
7、给农民减少税收赋荷；
8、给农民多开一些实用技能免费培训班；
9、控制农村人口，发展农业科技；
10、提高农村医疗水平和服务技能；
11、切实解决农村过剩人口的就业问题；
12、为农民退休提供保障措施和机制；
13、为农民设置医疗保险：
14、三农问题首先要解决农民观念和素质问题，对农民独生子女国家给于生活升学等优惠，解决农村人口过多问题；
15、搞好农村集约化发展，改变农村生产力水平不高的问题；
16、让农民不能只看到一亩三分地，在观念上让其向小城镇转型，提高素质，向第 三产业和劳动密集产业转移；
17、政府要对能有发展潜力的农村加大交通投入，让其尽快富集，降低其产业向外发散的市场交易成本；
18、农村计划生育政策要抓好，最多二胎，不然会导致社会体脑高低素质人群比例倒挂；
19、国家要发行三农救济和兴农产业的彩票，改输血为造血，建立兴农创业基金，比体彩更有社会意义，并为国家减少负担；
20、精减乡村机构和管理人员；
21、费税不能上升和反弹，希望减免；
22、让国家有关部门和新闻单位对农村生存环境进行普查，该转移的就迁出，对生态保护有利；
23、要对农村区域内乡镇产业低水平重复建设管制；防止下岗无业人员剧增，社会更不稳定。

 

     附2：湖南新化简介（经作者整理）
新化位于湖南省中部，娄底市辖县，人口125.7万，面积3567平方公里，辖19镇7乡，县府驻上梅镇。1808省道、1821省道、新坪公路、新梅公路过境。交通相对闭塞,仅有一条湘黔铁路通过,无高速公路,水运由于柘溪水库的修建而停顿,距离最近的机场ffice:smarttags" />200KM以上。年均温16.8摄氏度，年均降水量1398.3毫米，属中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矿产丰富，有煤、硅、钨、石墨、铅、锌等。工业的主导产业有建材、化工、电子、能源、陶瓷等。农业主产甘薯、小麦、水稻等，盛产花生、烟草、茶叶、油菜子等。养殖业以生猪、家禽、淡水鱼等为多。经济落后，属于国家级贫困县。